这么快就入戏的么?
她是傻子,还是她把自己当傻子?
晋迟微微地皱眉,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前半个月尚且有安静,难不成日后只能被垃圾信息骚/扰?想到了这一点,晋迟的眉眼间流露出了浓浓的厌恶,正当她准备将消息屏蔽的时候,又一条信息钻入了眼中。
【我卫瑕再回头找你我就是狗。】
晋迟眼瞳骤然一缩,手中的力道不由得缩紧,压在了屏幕上的指尖隐隐发红。
“卫瑕?”晋迟轻轻地说出这两个字,脑海中不其然浮现那双明媚张扬的眼。
在记忆的光影中,这个人是一场明盛的焰火,是一丛永不凋谢的蔷薇。
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列表里?
困惑和茫然在晋迟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上浮,迟疑之后便放弃了将她屏蔽的打算。
晋迟的指尖微微发颤,她不受控制地点进了“女朋友”的朋友圈,所见的都是绚烂的人间胜境,而没有一张人像。
她原以为自己很难从那无穷尽的图像中找寻到与“女朋友”身份相关的蛛丝马迹,但是随着手指的翻动,一盆熟悉的仙人掌落入了视野中。
卫瑕的微博也晒过这样的一盆仙人掌,这是她唯一养活的盆栽。
难道真的是卫瑕?晋迟心跳的节奏忽然间加快。一个箭步衝回到了屋中,她打开了放置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询问与卫瑕相关的讯息。片刻后,她对着“卫瑕车祸”这四个字发呆。这段时间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便与外界的讯息隔绝,可谁知道这竟然使得她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
三十分钟,卫瑕终于收到了心心念念的回復。
“不是问号,她跟我说对不起了!”垂头丧气的卫瑕重新支楞了起来,意气风发地在曲繁霜的跟前炫耀。
曲繁霜一脸迷惑地看着卫瑕,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片刻后,她摸了摸下巴道:“我悟了。”
卫瑕:“?”
曲繁霜一脸深沉道:“智者不入爱河。”
愚者卫瑕轻哼了一声,不跟曲繁霜这个母胎单计较。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手机,开始为出院后跟女朋友约会而做计划。
曲繁霜有被卫瑕的小眼神气道,她站起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望着卫瑕,发出了会心一击:“你知道你女朋友叫什么?是哪里人?如今几岁了吗?”
卫瑕:“……”
她不知道。
对于卫瑕“女朋友”这件事情,曲繁霜其实是半信半疑,可她乐意见到好友吃瘪的神情。眸光一转,她又狡黠一笑道:“要是她跟你分手了,怎么办啊?毕竟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她可能不愿意重新开始呢?”
卫瑕拉着脸道:“不可能。”光是想到这样的结果她就要窒息了。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男女女无数,她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能够成为她女朋友的一定是“精挑细选”,至少在人品和性格上毫无瑕疵,不会因为她得病了就无情地甩了她。真要分手的话,那也得能到自己恢復记忆之后吧。
卫瑕冷酷地想着,她也不看那笑得像是发了羊癫疯的损友了,而是拿起了手机,敲下了一句“你在哪里”发送。
像“失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觉得很有必要跟“女朋友”讨论,但是仅仅通过手机,恐怕不够庄重。只有面对面交谈,才不会失之轻率。或许,在见到“女朋友”的时候,那隐藏的记忆按钮就会出现,在刺激之下,将种种的旧事记起。
在等待回復的时候,她转头望向曲繁霜,略带着几分兴奋地开口道:“我想要见她。你说她会是什么模样?一身书卷气?还是冷冽的冰山?或者是娇艳的玫瑰?”
曲繁霜都不想理会这个沉浸在自己欢乐中的傻子——姑且就认为她有女朋友——可是被她藏在了匣中的明珠到底是什么品种,除了她卫瑕自己别人能知道吗?“你抛弃了我们单身联盟,还有脸问这问那的吗?”曲繁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卫瑕抬起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腿上,她道:“也是。”
“不过我记得你过去说过你喜欢强势霸道的。”曲繁霜一挑眉,对着微愣的卫瑕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能够把你干趴下的御姐。”
“不可能。”卫瑕矢口否认。
曲繁霜耸了耸肩,她看了一眼时间,意识到自己在病房里已经坐了好一阵子了,当即摆了摆手道:“我要见一个顾客,你自己呆着吧。离开之前奉劝一句,你最近印堂发黑,运势不对,容易遭小人。”
卫瑕一个字简单粗暴:“滚。”
她现在没空搭理好友,没有比女朋友更重要的事情了。
干净的页面逐渐多了几行黑字,再聊几句就能够将屏幕填满。
女朋友的回復言简意赅,只有“在忙”两个字。卫瑕趁机瞥了眼日历,嗯,工作日。她是不是打扰到女朋友了?还应该继续给她发消息吗?看她回復的风格,是个做事情一丝不苟的人吧?卫瑕在这里浮想联翩,另一边的晋迟也多了几分忐忑。
她坐在了沙发上,上身直挺。她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甚至能够感知到周身的血液越来越汹涌,像是一条大河,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衝击着耳膜。
在通过多种方式最终确认了帐号背后是卫瑕本人的时候,她压不住那股猛烈的紧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