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订婚纱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能穿给你看,那时你在国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国。”
苏垂云牵起明舒的手,“我只是觉得,我们俩应该要有一张婚纱照。”
明舒低头望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骗人的样子很可爱?
嘤嘤怪
明舒摸摸苏垂云的狗头,好像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苏垂云低地垂下,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嘤嘤道:“姐是在怀疑我。”
明舒心中纵使真的有怀疑,也不会说出口。
“别嘤了。”
苏垂云抓住明舒的小拇指,就像个小朋友似的,“姐姐在怀疑我穿婚纱给那个女人看。”
那个女人,苏垂云都不愿意提宋惜的名字。
苏垂云心想,如果她做错事可以用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让她穿到一本修罗场文里。
苏垂云心中快绝望了,挎着一张小猫脸,
“既然姐姐不喜欢,那我就把这婚纱给扔了。”
明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伤人心的话,或许她心底也希望苏垂云说的话是真的。
“不能扔掉。”
明舒制止。
在古朴的卧室中,漂亮的架子床矗立在不远处,空气中缭绕着栀子花,浅浅的芬芳,外头的小猫咪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喵喵喵地小声叫唤。
苏垂云眉眼微动,“我穿给姐姐看。”
正说着苏垂云就要把衣服解开,把婚纱往身上套,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瘸子,差点当着明舒的面站起来。
明舒说:“你信用卡透支了。”
苏垂云:?
啥玩意儿?
明舒把三家信用卡寄来的账单往桌上一扔,“刚送门口信箱里的,还热乎呢。”
“我念给你听?”
苏垂云人都麻了。
心想千万别是买那破婚纱欠的钱吧。
明舒:“婚纱花了不少钱吧,信用卡都刷爆了。”
苏垂云:“……”
双手捂脸。
苏垂云如梦似幻,“真欠屁股债啊……”
明舒没听清,皱眉:“什么屁股?”
旁边的陈玥和站在后头的白荔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互相对视一眼,站在原地尴尬的不知是去是留。
苏垂云闭了闭眼睛,伸手去拿信封。
明舒戏谑:“能看见?”
苏垂云麻了:“为爱复明。”
明舒不信她的鬼话,也没有去念上面的文字,说了一个金额后,等着苏垂云问她要钱。
明舒愿意为小妹妹还上这笔债,事实上她很乐意给苏垂云花钱。
只要苏垂云还图她什么,苏垂云便不会离开她。
苏垂云听了一耳朵欠债金额,幽幽叹了一口气,“白荔,院子里的太湖石到了?”
白荔闻言赶紧站直,“工人已经在卸货了,这批石头是几个老客户定的,价格给得很高,但是……”
白荔的声音小下去,“修整石头的老师傅,最近手受伤,怕是有阵子不能来工作。”
太湖石挖出来后需要人工修整陈优美的样子,太湖石坚硬润泽,石头上有互相连通的洞眼,很适合打,造成假山点缀在庭院和池塘边上,自然也有小的,可以放在案台上玩。
苏垂云院子里来的这一批是大的,足足有丈高。
苏垂云心想,她上辈子学的东西终于有用武之处,在穿越前,她曾经在洞庭宜兴那一代跟老师傅学过两三年,对修整切割工艺有些了解。
“去看看吧。”苏垂云把婚纱放下,准备站起来。
后退两步,最终还是坐在轮椅上。
明舒:“……”
她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苏垂云:“腿好些了,还是有些疼,姐姐心疼我呢。”
明舒:“你何必辛苦工作,我可以养你。”
苏垂云心想她的金主姐姐真好,不止人大方长得还漂亮,现在浑身穿着葬礼上的白衣服,在胳膊上系着一条黑色丝带,要想俏一身孝,清冷又哀伤的劲儿让人脑海中浮想联翩。
苏垂云:“姐让我挣扎一下吧,若赚不到钱我就……”把原主的古董卖了。
明舒接上她的话,“就用屁股还?”
苏垂云:“。”没完没了是吧。
明舒忍不住多逗逗苏垂云,看到她脸红得快要烧起来,把她一把从轮椅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姐,那婚纱和宋惜没关系,真的。”
“嗯,我相信。”
“你真相信?”
“你想听真话?”
若放在从前,明舒万万不会和苏垂云这样开玩笑,可看怀中的小朋友,急得都快哭出来,又软又糯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心软。
苏垂云:“那还是算了。”
她怂不拉叽地缩成一团,如果头顶上有一对耳朵,现在肯定是耷拉下来的。
院子中。
工人刚刚卸货完,并把固定在外面的木头框架用羊角锤拆开,露出里面奇形怪状的太湖石,有白色青色和黑色的不同款式,石头长期被水浪冲击,形成褶皱和穿孔,现状崎岖,完美符合瘦,皱,透,漏的标准。
几人一来,工人瞬间顿住了。
哪有被人抱着来看货的!
这是正经人家看货吗?
苏垂云干咳两声,让明舒把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