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就像是闻到了肉味,嘴边的小鬼都不香了,颠颠的跑过来,乖乖的坐在地上,双眼放光的盯着时宁晚手里的阴气丸子。
“想要?”
大黑点点头,眼里的期待仿若要将那弹丸大小的阴气射穿。
这一点东西,还不够大黑塞牙缝。吃完立刻又回头眼巴巴的望着时宁晚,仿佛在说还要还要。
时宁晚十分无奈:“大黑,现在危险,做狗,不能贪心。”
大黑一歪头,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它立刻朝附近虎视眈眈的众鬼扑去。
已经战斗了许久,可它这气势,丝毫不弱,反而是越战越勇。
它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有危险,所以时宁晚不能给他团阴气丸子。那消灭危险,是不是就可以了?
时宁晚看它兴高采烈的去跟众鬼打成一片,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夸它还是该夸它。
为了口吃的,它还真是有点拚啊!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把阴气压缩成球。
阴气本身是四散的状态,她以双手之力搅动阴气,让他们相互压缩,最终变成比四散的阴气更加醇厚的阴气球或者丸子。
这对于以阴气为食的大黑来说,是无比美味的食物。
人间阴气和阴间这种更加精纯的阴气相比,那就是渣渣。所以大黑这么久以来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才来黄泉多久,身躯变大,毛色都油光锃亮了。
阴风阵阵,裹挟着阵阵哀嚎,响彻黄泉路上。
时宁晚这个香饽饽就像是一块肥肉,落入了虎口。
鬼魂们前赴后继,不知疲倦,源源不断的往黄泉路这边聚集。
自从时宁晚恢復阳火,远处就已经有鬼在虎视眈眈了。
夺了她的阳火,自己就可以去人间,自由自在。这对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的鬼魂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诱惑啊!
偶有行阴的玄门或是避世大家在阴路观望,黄泉路那边发生的动荡,已经轰动了阴路阴府。
那几个走阴路的人,不敢靠近黄泉路,只能在远处观看。
时宁晚身上的银铃在这里谱出亡魂的送葬曲,一声声也敲在这几位偷偷观望的人身上。
她似有所感,朝几位偷看之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后,不做停留,踏步向前。
几人被那一眼盯的冷汗淋淋,那是人吧?三盏阳火都在,应该是人。
可是人类,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藐视一切,冷酷,淡漠,空洞,让人不寒而栗。
人类在黄泉路上行走,没有被吞噬,相反的,她还颇为游刃有余,真的是妖孽!
明明应该是清脆的银铃声,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催命曲!
银铃响,不知道又要死多少鬼。
几人不敢再看,他们在阴路上行走已经是万分危险和困难的事情。实在是不敢想,自己如果跟她一样去走一趟黄泉路,会是什么样子。
这几声银铃响,将会是他们的噩梦,每每想起都会让人心颤。
非人哉?非人矣!
时宁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传成了不是人,她看到了藏在远处的人。
几道目光投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各不相干,她也没必要打这个招呼。
走阴人的身份一般都不喜欢被别人知道,她之前走阴路的时候,别人是这样告诉她的。
行路难
她和大黑不知道走了多久,大黑累的哼哧哼哧,她自己的胳膊也有些麻木了。
这些鬼怪不禁打,但是他们数量多。
在别人家老巢里,打不死她,也会想以数量取胜,累也能累死她。
鬼海战术,阴间嘛,最不缺的就是鬼和阴气。
时宁晚望着还不见尽头的黄泉路,黑漆漆一片,鬼火都稀少了。
她身上的阳气有些弱了,一张符纸大概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维持十五分钟左右。
前路还不知道有多长,她的符纸也不多了。
“大黑,还有多远,能看到吗?”
大黑朝着四周都望了望,然后盯着一个方向:“汪!”
“走吧,再远,再累,必须到达!”
一路上不停挥舞的尺子,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心怀不轨的鬼物。
如果鬼物有实体,估计黄泉路两侧都已经堆满了那些居心不良,心怀叵测的鬼尸。
他们前赴后继,似是不知疲倦,时宁晚手臂渐渐麻木。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科学打鬼。
它们禁不住她一尺子拍的,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永动机来代替她的手。
累是真的累,可惜大黑也已经疲惫,她的尺子上刻有符文,即便是那些鬼物想拿都拿不起。
又往前走了一段,一阵阴风吹过,时宁晚身上的阳火被吹灭了一盏。
大意了,符纸没有续上。火灭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浑身发冷。
远处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紧盯着她,从她踏上黄泉路开始,那道目光就不曾离开过。
不管那东西觊觎的是什么,她都不能放松警惕。
前面大黑汪汪的声音传来,带着股兴奋,想来是已经看到了黄泉路的尽头。
时宁晚心下一喜,也是这个时候,那种被盯上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危险一瞬间降临。
一隻个头不算大的鬼物,动作凌厉的越过重重包围圈,来到时宁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