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现在越溪明比起来,除了五官稍显稚嫩意外,几乎没什么变化。
乔漾怔怔地盯了半晌,连手里的土豆泥都忘了吃。
她忽地喃喃自语:“我怎么忘了呢,越溪明以前和我读同一所中学。”
越溪明很好奇,乔漾到底是怎么判断她是越溪明还是明溪月的?看心情?
不过都到这地步了,她也没空纠结自己的身份。
她急着趁热打铁,拉过乔漾貌似随意地问道:“那你岂不是很早就认识她了?还想得起来吗?”
乔漾眨眨眼睛,眼尾刷的红了。
“越溪明,很变态的。你都不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
这句话一出越溪明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拉着乔漾走进旁边的空教室,关上了门。
像是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乔漾抓着越溪明的衣袖哽咽出声。
“她留学的国家比国内晚七个小时,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我的月考成绩,居然凌晨四点起床给我打电话。”
“我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她连最新的学习计划都已经写好了。”
越溪明下意识地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没关系,能想起这些乔乔已经很有进步了。
她甚至还拍拍乔漾的肩,鼓励她继续说。
乔漾抹了把眼泪,把眼尾搓得更红,特别委屈地向越溪明哭诉。
“假期的时候,她最喜欢用红绳把我绑在床上,然后”
“让我背英语单词呜。”
越溪明舌尖抵着犬齿,告诉自己千万要稳住情绪。
乔漾特别难过,仿佛自己受尽了折磨,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她还把我关在房间里,逼我一起做、做数学题。”
“我在她的书房里做了好多数学题,已经不干净了,不配被你喜欢。”
越溪明:“”
她轻“啧”一声,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好后悔,早知道就不提这事了。
乔漾的病情似乎取得了超乎预料的巨大进展。
更加一言难尽了。
越溪明承认, 自己确实对乔漾的学习抓得比较紧,但她绝对没做那些多余的动作。
什么红绳什么关小黑屋,这更像是剧情和记忆融合后半真半假的产物, 扭曲得很。
她从包里摸出纸巾,轻柔地替乔漾拭去脸颊边的眼泪,又耐心等她心情平复下来。
直到乔漾重新开始吃土豆泥, 她才状似随意地问:“数学是什么很脏的东西吗?”
乔漾摇头。
“那, 越溪明很脏?”
乔漾点点头:“嗯嗯。”
她情绪恢復得很快,一边走出教室,一边向越溪明解释:“不是说她人脏,是她手段脏、心黑。她最喜欢套我的话,诱导我主动进她的圈套。”
“她还特别爱翻旧帐!”
越溪明全程微笑着听完,并且对此表示讚同:“那可真是太脏了。”
乔漾把吃完的空盒纸巾丢进垃圾桶, 还不忘猛猛点头。
“对的对的。”
假期的教学楼空无一人,能透过窗户看见教室中堆迭的课本和黑板上没擦干净的数学题。
风将窗帘吹起, 校园里响起“叮叮咚咚”的上课铃。
此情此景实在适合追忆往昔, 只可惜越溪明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想提起这事了。
她俩就这样漫目无地的在校园里闲逛, 穿过操场, 路过食堂。临近学校后门的时候,越溪明突然拉着乔漾停下脚步。
不远处匆匆走来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人, 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 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折痕。
越溪明突然开口喊了声:“张老师。”
这个女人是她和乔漾高一时的班主任。
之后越溪明每次想了解乔漾的学习情况, 也会给她打电话询问。
女人停下推了推眼镜,仔细地打量面前两人。
两秒后, 她无比肯定地开口:“越溪明、乔漾。”
紧接着就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感叹:“你们两个还在一起啊。”
越溪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乔漾。后者没什么反应, 正呆呆地攥着她的袖子
张老师没发现乔漾的异常,继续问越溪明:“你现在回海州市工作了吗?”
越溪明微微颔首:“嗯。今天休息, 我带乔乔回学校逛逛。”
张老师转头对乔漾道:“你可得好好谢谢越溪明。我记得当初你文化课差好多,她一边上学还一边给你整理错题、画重点,硬生生帮你提了几十分。”
越溪明:……
谢谢老师帮我说话,但现在不适合聊这些。
她生怕乔漾又说出什么扭曲的言论,匆忙道:“老师,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再带礼物来拜访您。”
张老师点点头,望着那贴在一起的身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这对感情真好。”
学校就这么点大,很快就逛完了,越溪明索性带乔漾去小花园里的凉亭坐着休息。
自从乔漾见到张老师,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她垂着眼睫不吭声,像隻过分乖巧的瓷娃娃。
越溪明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热的甜牛奶,塞进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