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亲吻,拥抱自己的所爱之人。
我对你的爱,就像热烈的火,一簇便可燎原。
安柠茫然地望向四周,发现其他的观者反应也跟自己差不多,敏感一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嘴角却挂着甜蜜的笑。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木颜,女人没有看画,眼睛低垂着,那双墨玉般的黑色眼珠却斜向她的方向,像是在看她的反应。
女人的眉眼锐利,脸部线条却柔美,白皙的面孔在顶灯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的光,就像质量上乘的奶油。
心思电转间,安柠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伸手抓住女人身侧那隻柔白纤细的手,柔滑细嫩的触感让她很想拿到嘴边轻轻咬上一口。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安柠曲起膝盖,让自己能对上木颜的眼睛,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木老师,这幅画,跟我有关系吗?”
这其实不难猜出来,那个人物的轮廓安柠很熟悉,她在羽毛球馆经常看到这样跳起来扣球的人。
但她依旧不太敢确定。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出现在木颜的画作里,也从没想过……女人对她也会有这般浓烈的爱意。
她知道木老师很喜欢自己,可木颜也鲜少主动表现喜欢,多数时候,对方的爱都是以一种被动的纵容形式表现的。
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几乎浑身发烫,情难自禁。
好想吻她。
如果不是这里是安静的艺术馆,她们身边又站着那么多人,她可能已经那么做了。
被她注视着的女人脸越来越红,神色也没了之前的从容,倒有几分做贼被抓似的慌乱,那双桃花眼欲说还休的看了她几秒,似是知道混赖不掉,女人别过脸去,隻留给她半张红透的侧脸,几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声,“怎么,不行吗?”
安柠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站起身自然而然的环住女人纤细的腰,在她耳边说,“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她这个类似于拥抱的动作已经吸引了不少身边人的目光,怀里的人很明显是羞极了,挣动着要从她的怀里出来,语气中居然有一丝商量般的祈求,跟隻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你先放开我……我们出去再说。”
“不要,人家请模特还要给钱的,你也得给我点好处才行。”安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感受到女人贴着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甚至生出一点快意。
她很喜欢,很喜欢木颜对她的例外,很喜欢女人总是冷清倦怠的脸上为她显出不一样的神采。
甚至很喜欢……在不被讨厌的情况下冒犯木颜。
这是她刚刚发现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木老师,看上去真得很诱人。
“把垃圾驱逐出画坛!”
就在两人拉扯间,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高声咆哮,安柠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蓄着一把胡子长发披散的壮硕男人手里提着一桶不明材质的红色液体,朝着《野火》悬挂的墙面猛扑过去。
原本围在画前的人们被这一声气势十足的怒吼吓到,不自觉的朝两侧闪开,只剩下孤零零的画作直面那个男人。
不好!
安柠注意到男人的手已经抬起,桶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红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泼洒而出。
她想也没想,一把把木颜拉到旁边,自己扑了上去,挡在了画前。
粘稠刺鼻的液体扑面而来,她却隻来得及闭上眼睛。
“安柠!”
她听见了木颜急怒交加的喊声,脑子里却只有一句话。
画没事吧?这可是木老师画给我的第一幅画啊……
你还很开心
粘稠刺鼻的液体打在脸上和身上, 就像被人扇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安柠紧紧闭着眼睛,没有后退一步。
她不知道那个神经病还会不会干出更疯狂的事情,她只是本能的站在那, 满脑子想得都是不能让他毁了画。
一片黑暗中, 她能感受到脸上的液体正在缓慢的往下流, 而紧贴着脸的那层遇到空气便开始凝固, 拉扯着脸皮生硬的疼。
这是……油漆?
安柠还没细想,就被衝上来的人一把拉到了一边。
她刚要正在, 就听见一声怒吼。
“别动!”
那是木颜的声音, 女人原本如溪流撞石般清凌凌的声音此刻沙哑而低沉, 显然是气得不轻。
安柠立刻不动了,画固然很重要, 但生气的木老师的命令是第一准则。
“垃圾, 滚出画坛!就是因为有这种家伙在,画坛才会越来越黑暗!放开我!你们这群愚蠢的从犯!”
安柠听见男人的吼叫声和衣服的撕扯声,应该是反应过来的人们一拥而上压製住了他。
说到底来这里参观的或多或少都是喜欢艺术的人, 刚才一时被吓住了, 这会明白过来自然不可能在任由这个神经病在着发癫。
安柠甚至听见了几声沉闷的拳脚声和男人的痛哼声, 估计是哪个铁树先生的铁粉趁乱动了手。
但她这会也没心思关注那边的动静了,一双柔软的手捧着她的脸, 眼被轻软的湿巾擦过, 她听见木颜颤抖的声音,“不要睁眼,不要张嘴, 这是油漆, 万一掉进眼睛里……”
女人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愤怒, 颤得厉害,就算安柠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想象出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肯定满是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