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肩而过,成了永别……
同年,章小优肝癌晚期,死在了下个新年的第一天。
柏路远猜测过,燕绥得知往事也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章小优早察觉了身体的异样,所以才拒绝了最后一次求婚。
这是一个谜题,活着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但,章小优肯定是伤心欲绝的,那张烧过一角的合照就是证明。
章小优死了,年纪轻轻就死了。
临终,她把儿子给了那个男人。
她是阿莉莎,她或许不是阿莉莎……
命运,错综复杂。
到头来,又该从哪里说起?
夜色深重,犹如黑色的潮水涌上来,燕绥感觉呼吸困难,幸好,幸好有言央的气息。
“央央,难受,我好难受。”燕绥说。
“我知道,我知道的。”言央连声安慰,吻去燕绥从眼角滑落至耳边的眼泪。
言央都听到了。
大雨里
晨曦微露,燕绥翻身起床。
言央倏地拉住燕绥的手,急切地问:“去哪里?”
“吵醒你啦?”燕绥说,眼里满是血丝,温柔里带着疲惫。
“燕绥,我在家里等你。”言央望着人,放开了手。
“嗯。”
言央知道,燕绥是去墓地。
林越煮了西红柿鸡蛋面,汤汁浓郁,香葱点缀,特别好吃,属实出乎了言央意料。
“你是哈城本地的吗?”言央问。
“是啊,我算是父成子业,我爸就是给前老板开车的,现在轮到我了。”林越嗦着面条,半开玩笑地说。
“挺好的。”言央说,也低头吃面。
“我也这样觉得。”林越打着哈哈说,“感觉燕老板越来越接地气了。”
“是吗?”言央轻声回应。
“当然了,之前总感觉……唉,我也形容不出,实话说吧,以前,我挺怵老板的。”林越越说越小声,仿佛怕燕绥听了去似的。
言央陷入回忆,之前的燕绥,他有时候也会有些怵,多是在人不遗余力地折腾他的时候。
“不过,自从你走那次后,我才感觉老板像个人。”林越咽下嘴里的面条,干脆停下筷子,没感觉到自己的用词似乎有些不妥,接着说:“原来他也会难过,会伤心,会害怕,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言央回神,无意识地“嗯”一声。
“言言,你身上有一种魔力,你知道不?”林越笑嘻嘻地说。
“?”言央睁着眼,满头问号。
“总之,看到你,能让人静下心来。”林越说,歪歪脑袋,“就是那什么……治愈系。”
“什么治愈系。”言央轻柔一笑。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笑。”林越放下筷子,扭动椅子上的屁股,一下子激动起来。
“林越,你不许拿我开玩笑。”言央说,还是笑着。
“没有,真没有。”林越坐直身体,举起右手,发誓似的说,“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
“言言,信我。”
“好好好,信你。”见林越举着的手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言央赶紧说。
“反正在我看来就是,老板肯定也这么看。”林越终于放下手,重新拿起筷子,咕哝道。
吃完面条,林越洗了碗收拾厨房回来,言央愣愣地坐在餐桌边,盯着餐厅窗户外看。
顺着望出去,窗外是一片芭蕉树,宽大的叶子立刻让林越想起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你是今天上午的机票吗?几点?”言央突然出声。
“哦,哦,是,十一点到就行。”林越正想些牛魔王,红孩儿,孙悟空什么的,慢半拍地回道。
“早点去,不要耽误了飞机。”言央说。
“那你和老板……”林越难得犹豫起来,他是跟老板说好今天回哈城,可老板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呀,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的不见人,言央也怪怪的,前两天不是挺开心的嘛。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言央说,声音温和有力。
“那好吧。”林越说,有言央在,他也只是个电灯泡似的存在。
上午十点半。
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窗户玻璃瞬间被雨点砸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顷刻,暴雨如注。
离燕绥出去已经五个多小时,言央早想出去寻人,此刻,再也坐不住了。
一时半会儿里,言央急急忙忙也找不到雨伞。
心急火燎地打开门,言央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瓢泼大雨里。
雨太大,淋得言央睁不开眼睛。
屋檐下稀稀拉拉几个躲雨的人,都齐刷刷盯着大雨里奔跑的男人。
“央央。”
大雨中响起一声呐喊,震耳欲聋。
燕绥从一处屋檐下狂跑过来,把言央拖进了屋檐下。
“你出来干什么?”燕绥说,立马脱下大衣给言央披上,掏出手帕给言央擦脸。
燕绥有带手帕的习惯。
“找你。”言央说,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庞往下掉,混着雨水一起。
“傻子,我都这么大了,知道回家的路。”看人泪水雨水糊了一脸,燕绥既心疼又感动。
“出来怎么不带伞?”燕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