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控制住后还没有怎么审。他就咬破嘴里毒药……死了。”
覃半云以拳砸手,两袖晃荡,愤愤道:“御医院不可信,也有春涧宫的人!”
“死了就死了吧,不用查了。不过……”陈洛清苦笑道:“使个手段让我胃痛加重,感觉这么奇怪呢……从基本理智而言,我二姐想要的,难道只是要我吃不下饭?何必打草惊蛇……”
“也不奇怪。马上就要随陛下进驻大佛寺了。如果您身体垮下来去不了,说不定就是春涧宫的目的。”
“嗯,也许吧。”陈洛清不再想了,注意力转回到指尖的芝麻软糖上。“总觉得这个软糖没有永安的香呢。”
覃半云笑道:“那是您吃饱了撑得,所以不觉得香。”
“你说你这话说的,难怪老被同行打。我都多少天没好好吃饭了,怎么撑……”陈洛清再一次要把手上软糖丢嘴里,又看到屈婉的心腹兵士在房门口探头探脑。
“什么事,进来说。”
“殿下!”兵士进屋,单膝曲腿跪在陈洛清身前:“收到天牢消息,卢瑛昏迷了!”
软糖脱手落地,沾两面灰,再送不进嘴里。
夜幕降临,与芝麻软糖同命运的那枚煮鸡蛋早不知被踢来踢去滚到哪个角落,无人问津。卢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被陈洛清焦急担忧的脸挤满。
“洛清……不是做梦吧……”晕倒前的消息太炸裂,导致卢瑛才转醒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呼……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媳妇!”不是梦,卢瑛再见陈洛清,又惊又喜,腰背一使劲就坐起来,一把搂住她媳妇。刚抱稳,还来不及体会妻子的怀抱,她看见这小小牢笼中除了陈洛清还有第三个人,佝偻着背缩在阴影处。卢瑛刚忙松手向后挪坐,与陈洛清隔开距离。
陈洛清赶紧解释,安抚她的慌张:“这是侯大夫,给你喂了药。跟着我进来的,没关系。”
“喂药……”卢瑛咂嘴,才觉得嘴里都是苦味,皱起眉头道:“为啥要给我喂药?”
“还不是因为你昏倒了!咳咳……”陈洛清拖着病痛疲惫的身体奔了侯松住处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赶来天牢。焦虑担忧随着卢瑛的苏醒决堤般释放,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连忙站直身子轻咳忍住。
侯松道:“殿下,卢姑娘是急火攻心才会晕倒,不打紧。我去借狱卒的炉子给卢姑娘再煎一剂药,喝了应该就没事了。”
“好,有劳了。”
侯松告退出去,这下方寸之间就只有可以贴心说话的两人。
“呼……你为什么会急火攻心?吓死我了……”
“还不是因为……”卢瑛握起陈洛清的手把她拉近身边,想掰扯怀娃一事。可她仰头地望住陈洛清消瘦的面容,急火攻心的事就抛之脑后。“媳妇,你瘦了……没啥事吧?!”
“哼……”
卢瑛忙爬起,张开双臂搂住陈洛清,歪头贴在耳畔柔声问:“怎的了?还好吗?”
“不好,胃痛。”陈洛清也不知为何陷进卢瑛怀里就好像有无限委屈想说,可委屈说多了又怕她担心,隻好实话实说。“喝了药,现在好多了。”
“是太累了吗?别熬坏了身体!”卢瑛抚摸陈洛清的鬓角脸颊,心疼得隻想逗逗她。“我们的娃怎样了?可别让她跟着你累着。”
“娃?嘶……”陈洛清醒悟过来,震惊不已:“你就为了这个急火攻心?!”
“啊?哎哟!”被一拳头砸在肩膀,卢瑛来不及躲,隻得轻声喊疼。喊疼也阻止不了陈洛清的怒火。拳头啪啪啪地砸下,在卢瑛不肯松手的怀抱中打出全面开花。
“哎!疼……我发现你现在暴力了很多!”
“真是要被你蠢哭了!你听到什么就信什么吗!”离谱至极的谣言是陈洛清计划的一部分,万没想到卢瑛会信。“我倒是想怀啊,你有那功用吗!啊……”
双臂被忽地箍紧在怀抱里,陈洛清动不了拳头,只能被卢瑛嘟嘴过来吻在唇上。
“媳妇,痛快点了吗?”
“呼……”陈洛清喘匀这口气,心里竟轻松许多,真的痛快了。她用鼻尖轻顶卢瑛的鼻尖,嗔笑不已:“讨厌了啦……”
“我当然不信啦,我有那功用吗!我媳妇也不可能怀别人的娃……我就是生气,你被造谣怀了娃……”
“哈,有什么关系?反正说是你的。”
“我的也不行!我媳妇清清白白一女子,被人造污谣我就生气。何况今天能说是我的,明天就能说是其他的……气死了,要是让我找到第一个散布谣言的人,我……”
“你要怎样?”
“我非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后悔造你的谣!”
“咦,你为什么不把她绑在床上,让她上天入地,欲仙_欲死?”
“你啥意……啊?!”卢瑛双眸转眼睁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瞪住陈洛清:“你不要告诉我第一个散布谣言的人是你……”
“嘿嘿……”
“你嘿嘿啥啊!你为啥造自己的谣!怀孩子啥的……”
“怀孩子不是我说的哦。那是后来传来传去控制不了尺度的。哎,解释太麻烦了。以后我慢慢与你细说。卢瑛,再过些日子我就要进驻大佛寺,为父皇护卫。我不在这里,你要格外当心。杀手如影随形。”陈洛清给陈洛瑜撩狠话,是想让二姐心有顾忌,把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尽量挡住衝卢瑛去的毒手。对卢瑛叮嘱,是不能让深陷囹圄的妻子放松警惕。毕竟陈洛瑜会不会鱼死网破,她没把握。虽然她对二姐的了解要比对大姐多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