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瑛抱紧陈洛清,细细抚摸脸颊肩背,不计较妖妃艳后的玩笑。待陈洛清喘匀气,她才问道:“真的回家吗?”
“嗯。”
“为啥是今晚呢?”
“因为……”陈洛清昂起头,笑得果然不像好人:“明天……我们一起,去做大事!”
晋阳晋大人亲自驾车,皇宫里的明眼人都知道马车里是谁,在这风云骤变之初秋都保持缄默。车架畅通无比地出了皇宫,直奔三公主府。到了家门口,晋阳勒马停下。还没等她绕到后面打开车门,陈洛清和卢瑛就自己跳下了车。
“姐夫!”晋阳笑着与许久不见的卢瑛打招呼,在月光下咧出一排白牙。从她本身来说,她还是很喜欢卢瑛的。至于她姐胸口那刀,陈洛清都不计较了,她自然不会自寻烦恼。深夜驾车,扰人清梦。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一路选了远离民居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小道,驾得满脸灰尘。她抬袖擦拭脸上的尘土,不由自主借月光打量至从大殿御审后就没有再见的卢瑛。
将近一年的牢狱生活并没让卢瑛憔悴。按理说长时间晒不到太阳,肤色会呈现不健康的苍白,精通化妆术的晋阳对此非常敏锐。可见卢瑛脸色确实比在永安时白皙多了,但不是苍白虚弱,而是水色红润的神采奕奕,看来是真的在练有益身心的家传内功,一点没说谎。
当然狱卒嬢嬢的鸡蛋也功不可没。
卢瑛才衝晋阳笑开嘴角,话没应出口,就被热情招呼。
“驸马过来来!先跨火盆!”阎蓉站在火盆旁拚命招手。陈洛清轻推卢瑛的腰,牵起她的手引她过去。
火盆里的炭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焰撩得挺高。卢瑛要不是习武之人,这个火盆还有点难跨。覃半云站在阎蓉对面,一边一个为卢瑛吆喝开出狱的规矩。
“驸马,抬脚!一跨火盆驱邪祟,二跨火盆兴家事,三跨火盆壮身体,四跨火盆旺子……”说到跨火盆的第四好处,覃半云立马觉得用旺子孙来祝福三公主和驸马不是那么地合适,于是她赶紧住了嘴,并催促火盆前傻站瞪着她的卢瑛:“跨啊,等啥呢?”
“哦哦!”卢瑛回过神,收起对四跨五跨六跨的好奇,轻盈一跃,跨过火盆。
阎蓉见她轻松跨过烧高的火焰,笑得喜笑颜开,双手互相搓揉,衣服都笑皱了:“驸马果然侠女本色,轻功这么好。”
“噗……”陈洛清抿嘴微笑,对阎蓉道:“蓉姐是不是夸得些许有点过了?这点火,谁跳不过?我都能跨过。”
阎蓉大概是丈母娘见姑爷的心态,初见卢瑛怎么看怎么好,当即继续胡说:“您那是□□蹦跶,驸马这是蜻蜓点水。看驸马这盘靓条顺……哎呀,我们在大门说啥呢,快进屋!”
陈洛清又去牵起卢瑛的手,拉她进府。卢瑛一面好奇地打量媳妇真正的家,一面偷偷攀住陈洛清的胳膊,小声嘀咕:“她们都叫我驸马诶!”
“是啊,我是公主,你自然是驸马。没叫错嘛。”自封的驸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洛清倒说得理直气壮。
“嘿嘿,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不好意思……你骗人家鸡蛋吃的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
“我……谁骗鸡蛋了!那是她非要给我……嗯?你知道她给我鸡蛋吃?!”鸡蛋的背后是陈洛清怀了她孩子的谣言。说起来她讨厌所有她认为会给陈洛清带来负面影响的流言,所以并没有提鸡蛋的事。鸡蛋推也推不掉,她只能收下吃掉,想等着一年后她出狱再报狱卒嬢嬢的鸡蛋之情。
“当然知道了。阿琴已经给她儿子儿媳看过。好像两个人都有点问题,现在应该吃到第二幅药了。阿琴说不孕不育不是她的强项,只能试试看……嗯?你怎么的?”
卢瑛愣在原地,瞠目结舌,望着陈洛清忽闪的眼睛好一会才说:“你都知道……”
“嗯?”
“还有阿琴是谁……”
“有琴大夫。”
“她叫有琴琴吗?”
“有琴独。”
“那怎不叫阿独捏?”
“你说呢……不觉得不好听吗?”
“可是有琴是姓吧,能拆开来叫?”
“我这么叫她,她不仅没反对,甚至有点高兴的样子。”
“我还说等你忙过这段时间,拜托有琴大夫看看她家的事。没想到你早就安排上了……你啥都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嗯。”陈洛清浅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的还多呢。”
毕竟妻子在那里蹲起。天牢,是骄奢淫逸三公主最早达成一手遮天的地方。而且诚如她所说,她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
“好吧……”卢瑛只是吃惊,并不害怕,就算她媳妇三头六臂她也不害怕。只要别吹起唢呐跟她讲些午夜鬼谈聊些上一份工作的“趣事”,她就不害怕。
“快去洗澡,蓉姐都帮你准备好了。”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忘记这茬的!”卢瑛闭嘴乖乖去洗,不提淋浴竹樽的冤枉事。
热水澡一洗,散乱的长发一梳,合身又舒适的衣袍一穿,卢瑛像是剥去一层昏暗牢狱生活的外皮,出落得白净俊俏。卢家小美女现在有了更深内力修为的加持,气质上又添了几分飘逸,属实清秀明朗,英姿勃勃。才穿好梳好,顾不得给陈洛清多看两眼,三公主府的夜宵就煮好了。挽了袖子亲自掌杓的阎蓉来唤正要抱一起腻歪的两人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