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不通联系不到,还是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打进章寻宁的电话?
小姨说过,这个女人只是一个记者。
想通的那一瞬间,苗烟嗤了一声:“我说了,你告诉我就行,我会帮你转告的。”
不知想到什么,向如珊微微低下头:“不行,不能告诉你。”
苗烟愈发烦这个女人了,讲话这么磨磨唧唧:“为什么?”
而且章寻宁也说,她们之间的事,自己没必要知道。想到这个,这让她更不爽了。
向如珊深深低着头,苗烟起初还以为她是心怀不轨被戳破了,做贼心虚。没料到半晌过去,向如珊发出很古怪的笑声。
那副温柔的脸笑着,神态却隐隐透露着某种奇怪的兴奋:“因为……”
“我知道你小姨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你不知道。”
那天苗烟听到苏冉所提起的事情, 她回家后并没有告诉章寻宁。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出于保护,抑或是规避, 也或者是厌恶。
苗烟厌恶向如珊, 这是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事实。
她相信章寻宁也同样。
与此同时, 苗烟也拜托苏冉再多多留意有关向如珊父母的动向。
只是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那天来闹事时, 向如珊父母并没有说为什么。看样子, 老板也不想闹大, 因此选择私了。苏冉留意了很多天,依然没有拚凑出一个完整的结果。
在这之后,苏冉试图和苗烟分析。
向如珊当年离职的原因知道的人不多,随着时间过去, 一件又一件新鲜八卦早把此事埋藏。听说, 向如珊之所以离开岗位,和她的精神问题有关。
苏冉说,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呢?
苗烟想了挺久, 最终很少见的保持了沉默。
随着留意的这几天过去, 又到了章寻宁每年去祭拜离世的章家人的日子。
章父、章母、章寻宁的哥哥接连在八月和九月离世。一方面是因为彼此之间感情淡薄, 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样更省事方便一些,每年章寻宁都会在八月选择一天去祭拜。
章家直系亲属只剩下章寻宁一人, 祭拜往往都是她独身过去,那场景想想就很凄凉, 所以以往每年都是苗烟陪她去。
只是后来了解的越多, 苗烟越觉得章家人死有余辜。
淡漠如章寻宁, 也有不能完全舍弃掉的烦心事。
如果可以,苗烟觉得按章寻宁的性格, 是会再也不来看望这家人的。只是人多眼杂,倘若真的再也不来,被有心人戴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在圈子里风评不好,会生很多不必要的是非。
今年本来章寻宁也是打算自己去的,毕竟已有五年之久都没有苗烟陪同,章寻宁已经习惯。
苗烟从佣人那里听到风声,软磨硬泡,才搭上章寻宁前去祭拜的车。
祭拜时间很早,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墓园露气深重,即便是夏天,进入此地也感到不寒而栗。太阳升起不久,日光渐暖,混着空气中的冷照在肌肤上,是很突兀的热意,让人很不舒服。
章寻宁抱一捧花,安静走过墓园,苗烟就跟在她身后,保持一两步的距离,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
她一向是认为这种家人没什么好拜的。
这一片儿人迹罕至,毕竟没什么人会大老远跑来墓园。
正往章家那三座相邻的碑前走去时,远远的,苗烟看见一个男人身影,抽着烟,对着其中一块碑说着什么。
苗烟眯起眼睛细看,也没认出那是谁。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记挂章家那三个人烂人么?
往前面看一眼章寻宁的侧颜,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既然如此,苗烟也没有主动说话,继续跟着章寻宁走。
临到墓碑前,那男人特意看过来一眼,视线在章寻宁身上打转,又看了下苗烟。
章寻宁不怎么搭理无关人员的视线,一心隻想完成祭拜这件任务。
她弯下腰,将捧花放到墓碑之前,还没等默哀,旁边那抽着烟的男人便开口了:“你是寻安的妹妹吗?”
章寻宁打量一眼这人,年纪约摸和她差不多,脸倒是没什么印象。
她淡淡点头,想敷衍了事。
没想到这男人看不懂眼色,还笑着想搭讪,随手把烟头一撇,脚尖踩灭了,要继续说话。
苗烟把这举动收在眼底。
来看望亡故之人,行动却如此轻浮,显然没有半点敬畏之心。那说他是挂念章家这几个人,就有点没道理了。
那么他是图什么才来的?
“我是你路宇哥啊,不记得了?你高三那年你哥读大一,我是他舍友,去你家时见过你,记得你那时候学习成绩特别好,不怎么爱理人,”路宇在笑,却让人感觉又谄媚又讨厌,“那时候我想认识你,你哥还不让,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又见面了。”
没听出此人到底要做什么,章寻宁不答话,只是给了个面子,听他讲话,算作是礼貌。
见自己的话没人接,路宇难免有点尴尬,又继续介绍自己,希望能被章寻宁想起来。